大家好,我叫呜呜,是阿鹊的笔记本

【花雪】红绫案

武侠/破案/一发完

和花雪《天下第一》共享世界观及设定,也可当做番外食用

祝不甜10.15生日快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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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薄西山。

街上行人很多,车马却少。

城里禁止纵马驰行,因此即便是汗血宝马,进了这座城也得像头驴一样溜达。

但这对城里的百姓来说,确实是件好事,因为自西边并辔而来两位侠客,其中一个身材健壮,满面正气,而另一位眉目清俊,周身气度完全称得上是神仙人物。

他勾了勾嘴角,还未笑开,便牵动半条街的芳心。

马蹄达达,铃声细碎,烧饼和包子的酱香味弥漫在整个黄昏。

远方的烟霞泛起一丝红潮。

香气里渗进了血的气息。

碎花头巾,腰肢袅娜的少妇走进了街边一家布店,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尖叫。

——“杀人啦!杀人啦!”

程东来勒住缰绳,恰好停在布店的门口,转头对那位神仙似的侠客道:“无谢公子,你可听见了?”

“听见了。”

花无谢点头,翻身下马。

少妇抱着竹篮,哆哆嗦嗦地向外跑去,一脚踩住自己的裙摆就向前栽倒。

眼看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就要磕到凹凸不平的青石板,一柄剑带着鞘横在她面前,拦住了她的去势。

沿着剑鞘看过去,是一只美玉雕琢般的手,皮肤白皙,骨骼莹润。

“姐姐当心。”

花无谢轻声道。

少妇又惊又怕,喊道:“是红绫,是红绫索命!”

近三个月,江湖上有位入魔的刀客杀人,他身手极好,总是一刀毙命,伤口在喉管之上,他会在那人的喉咙上系一条白绫。

鲜血喷涌,白绫被整条染红,因此也被称为“红绫索命”。

天已经很冷了。

花无谢看向布店里头,窗户关了大半,房间里更是阴寒逼人。

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人横尸在柜台之上,脖子上系着一根二指宽的“红绫”。

红绫的另一头,牵在一个黑衣红发带的年轻刀客手里。

程东来抢进屋内,看见傅红雪便喊道:“追了你三千里,终于被我抓到了!”

他拔剑出鞘,一剑就向傅红雪咽喉刺去。

傅红雪反手用刀柄挡了一下,根本不把程东来放在眼里,只看着花无谢。

“我来的时候,他已经死了。”

他声音很低,语调很稳,并没有常人着急为自己辩解时的焦急。

花无谢摇摇头:“我愿意相信你,可我无法为你作证。”

程东来闻言大喝:“休要狡辩!”

傅红雪手臂一振,黑刀出鞘半寸,格住程东来劈山赶海似的一剑。

金属相击的声音十分刺耳。

程东来急了,对抱臂倚门的花无谢喊道:“无谢公子,为何还不来助我一臂之力?”

花无谢说:“程兄不必着急,也许这位公子只是比我们早来了一步,并非杀人凶手。”

花无谢摆明了不肯出手,程东来只得停下进攻。

傅红雪对花无谢说:“多谢。”

花无谢说:“你说来的时候,掌柜的已经死了,那你看见凶手了没有。”

傅红雪说:“未曾,不过我闻到了一种香气,是来自漠北的千里追魂。”

他看向程东来:“你身上也有这种香气。”

程东来不屑道:“这不稀奇,那千里追魂是我下给那刀客的,为了追踪他的踪迹。若不是这奇香之效,我何以追得三千里。”

傅红雪说:“原来如此。”

花无谢笑道:“你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?”

傅红雪摇头:“没了。”

花无谢说:“没有足够的证据自证清白,即便是我信你,也不能为你开脱。只能请公子跟我们走一趟了。”

傅红雪握紧了那把刀:“我知道,但可惜我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完成。”

花无谢满脸遗憾,抬剑指着傅红雪:“恐怕我不能放你走。”

高手之间试探底细,往往不需过招,一个眼神便知。

花无谢要拦傅红雪,傅红雪的刀便出鞘了。

“我的刀,出鞘便要见血。”傅红雪说。

花无谢笑道:“无妨。”

他一剑向傅红雪握刀的手刺去。

程东来也抬起他的剑,一剑向花无谢的后心刺去。

傅红雪手腕一翻,侧身闪过花无谢的剑锋,黑刀锋利的刀刃切进程东来的右手。

程东来的剑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捂着手腕痛呼道:“我的手!”

傅红雪冷冷地说:“你为一己私欲,杀了这么多人,这手不要也罢。”

“你,你说什么!”程东来心里大惊,一时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。

傅红雪说:“刀客虽也能使剑,但步法身法都与剑客不同。你习惯用刀,这瞒不过我。”

花无谢这才转过身,笑道:“程兄,红绫索命,就是你的手笔吧。”

程东来狡辩道:“若我是红绫索命的元凶,这布店掌柜之死又如何解释?无谢公子,我自进城就没和你分开过。”

傅红雪说:“看死者的状态,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六个时辰,凶手应是在昨夜动的手,更重要的是,红绫虽然摸上去仍然潮湿,但上面颜色出现了细微的分层,这恰恰说明是有人刻意在我来之前,重新用血浸泡过这条红绫。”

花无谢补充道:“更蹊跷的是,那发现尸体的女人虽然表情害怕,奈何演得太差,跑出门之前还偷偷看了你一眼。”

程东来梗着脖子道:“这都是你的臆测!”

花无谢摇了摇头,抬起手给程东来看他掌心的东西。

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香膏。

“普通妇人手里,怎么会藏着漠北奇香千里追魂呢?”花无谢挑眉。

内行看门道,那少妇步履轻盈,应当轻功了得。她暗中从漠北一路跟着程东来,在他杀人的地方留下千里追魂的气味,用来混淆视听。

至于这次出门时向前栽倒,恐怕是动了心思,想从花无谢身上占点便宜,没想到反被花无谢借机抓到了证据。

程东来无可辩驳,捂着手腕就向门外冲去,被傅红雪当胸一脚踹倒在地。

花无谢与傅红雪默契非同寻常,程东来如果再察觉不出什么,那他就是傻了。

“你们……你们!”

花无谢揽过傅红雪的肩膀,照着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,笑眯眯道:“我从漠北跟你到这儿,你做事倒是天衣无缝。若非拜托小雪为你设下这个局,又怎么能揪住你的狐狸尾巴呢。”

傅红雪脸上慢慢晕开一片红,衬他的一双眼瞳愈发黑亮。

他看都没看花无谢一眼,对程东来冷声道:“你为何要杀无谢!”

程东来说:“无谢公子在江湖上名声甚佳,没人会怀疑他的朋友。但如果他也开始怀疑我,那我的处境就变得十分危险了。”

傅红雪道:“你又为何要杀无辜之人。”

“无辜?何人有辜,何人无辜?”

程东来叹了口气,闭上眼睛:“前一辈的恩怨,总要有人来了结。”

……

傅红雪问花无谢:“程东来……怎么样了?”

花无谢摇头:“交给我大哥了。移交官府,按律审判。”

傅红雪握住刀,极轻地叹了口气。

花无谢问他:“你是不是想起他说的话了?”

前一辈的恩怨,曾经也如梦魇般纠缠过傅红雪。

傅红雪迟疑着点了点头。

花无谢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去,傅红雪头一低,就正好被他吻在唇角。

“你们不一样。”花无谢说道。

命运看似残酷,却总是留有生门。甘愿沉沦的人会堕入深渊,拼力自救的人会遇到浮木。

所以傅红雪遇到了花无谢。

花无谢遇到了傅红雪。

天下无双,并非妄言。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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