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巍生向哨】一级戒备（2）
向导沈巍x哨兵罗浮生
人设来自微博 @甲型吸橘机器人
CHAPTER 2
罗浮生的精神体在见到沈巍之后，就变得相当不淡定，从贴墙跟往前溜达，改成了在沈巍小腿边上翘着尾巴打转。
罗浮生心里喊了两声，豹猫头也不回，他就有点儿忍不住了：“沈巍，你的精神体到底是什么？”
“怎么忽然问这个？”
沈巍停下来，豹猫也停了下来，拿头去蹭他小腿，平日里的高傲冷漠当然无存。
“不会是猫薄荷吧？”罗浮生幽幽说道。
他凉凉地盯着自己的精神体，仿佛看着一个毫无骨气地叛徒。
沈巍低头看了一眼豹猫，低笑出声：“你想什么呢。”
罗浮生泄了气，绕过他径直往前走，索性眼不见心不烦：“没什么，别耽误时间了。”
他只走了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。
手电的光在五十米之外逐渐衰减，但只需要一点光，罗浮生就能分辨出那个向他们缓慢靠近的生物，似乎是个人。
他四肢僵硬，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，关节以某种不合常理的角度扭曲着，罗浮生看着觉得这动作十分眼熟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他下意识上前半步，把沈巍挡在身后。
“小心。”
他偏过头，低声嘱咐沈巍。
来人的行动看似迟缓，但脚步声极轻，这是件反常的事情。罗浮生把枪上了膛，抬起手臂瞄准。
那人越来越近，整张脸都暴露在强光之下——他的脸上布满了奇怪的青色纹路，比起刺青，更像是血管全部浮在皮肤表面一样。
他穿着沾满了血污的白大褂，衣着看来像是这里的实验人员。
罗浮生厉声喝道：“站住！”
那个人非但没有停止前进，反倒挑衅地呲了呲牙，露出满嘴属于犬科动物的尖锐獠牙。
沈巍说：“异变已经吞噬了他属于人类的神智。”
罗浮生皱眉，一枪打在那人左腿的膝盖骨上，子弹穿透骨骼，带起一团飞溅的血花。
血是黑色的。
出乎罗浮生意料的是，膝盖的伤完全没有阻碍那个人的活动，他只在中弹的那一刻停顿，下一秒动作竟骤然变快，双手成爪向罗浮生扑来。
罗浮生冷笑，抬手又是两枪，打在他右腿膝盖和右肩膀上。近距离射击的巨大冲击力把他整个人向后推出去五六米。
两条腿受伤之后，他的动作更加不协调，但行动速度竟然没有明显减慢。
“这样违背常理……是异变能做到的事情吗？”
罗浮生冷眼看着那个人调整姿态重新向他冲过来，不免有些头疼。
沈巍摇了摇头。支撑行走的肢体全部受伤，却仍然能快速移动，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。
罗浮生已经跟那个人打了起来，他应付这种等级的对手游刃有余，现在还没下杀手，是他始终不死心。
那人虽然无论从脸还是行为都看着怪异，但他的眼神却不像是野兽的眼神——那里面虽然阴沉浑浊，却挣扎着流露出纠结和痛苦的情绪。
罗浮生始终觉得，这个人并不是完全失去了神智，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。
“除非……他不是真的依靠双腿来行走。”沈巍迟疑地自语。
他忽然想到了什么，高声喊道：“罗浮生，他……”
沈巍刚一开口，罗浮生瞬间就感觉那个人忽然放弃了与他缠斗，拼着右臂直接被罗浮生从身体上折断的威胁，也要阻止沈巍说出那句话。
罗浮生猝不及防，眼看着他掠过自己冲沈巍袭去。
投鼠忌器，他不敢开枪，怕子弹会穿透那人的身体伤害到沈巍，情急之下，罗浮生右手撑墙，整个人翻身跳起，一记鞭腿横扫，重重地踢在那个人的太阳穴上。
破风声夹杂着颈椎折断的脆响，紧接着有那么一刻万籁俱寂，听得人脊背发麻。
那个人倒在地上，露出被他遮挡在身后的沈巍，一脸的迷茫。
罗浮生以为沈巍是吓懵了，他动了动肩膀，才意识到自己背上已然一片冷汗。
在哨兵的普遍认知里，向导的近身格斗能力几乎不存在，就算是学过体术，没有身体素质的支撑，也不过是花架子。
“对不起，我轻敌了，我……”
罗浮生几乎没有安慰过什么人，试图安抚沈巍的时候开口十分艰难。
沈巍神色凝重，却还是对罗浮生笑了笑，表示自己没什么大事。他接着说出刚才被打断的那句话：“是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，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神智，而是处在被控制的状态。”
罗浮生一点就透，他终于想起那个人的动作到底眼熟在哪里：诡异扭曲的姿势、不合常理的行动方式、无法自控的身体行为……这不是属于人的动作，而更像是提线木偶！
他猛然转头看向照明湮灭的尽头，从黑暗里渐渐地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轮廓，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站在了那里。
“又来一个？”
罗浮生皱眉。
随着那个人的靠近，罗浮生发现他的姿势并不像之前那个人一样怪异，似乎是个正常的人类。
但是，现在这种情况，出现在实验区腹地的，还会有正常人吗？
罗浮生死死盯着他，惊讶地发现，逐渐靠近的那个人，他居然认识！
这个人叫侯力，两年前被龙城总塔派来实验区执行任务的五人小组里的哨兵之一。
侯力的双眼已经全白了，看不见瞳孔，这使得他的脸十足的妖异古怪。他双手悬在半空，五指张开，像在拨弄着丝线一般。随即罗浮生就听见杂乱的脚步，轻重不一，密密麻麻地从走廊深处传来。
“他不是哨兵吗？怎么有那么强的精神操控能力？”
罗浮生有点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这一切。
“YN甲型病毒。”沈巍叹了口气：“随机异变的结果。”
“侯力！”罗浮生喝道：“你不记得我了？”
侯力把头转向罗浮生的方向，翻白的瞳孔显得涣散。
他原本试图对罗浮生使用精神攻击，但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的精神领域，在侯力看来仿佛深渊一般可怕，仿佛一旦靠近就会被完全吞没。他不敢直接动手，只好借用实验区的一部分“力量”来试探对方。
他对罗浮生的回答，是招了招手。下一秒，从他身后窜出来三条鬣狗，低吼着从左右和上方分三路向罗浮生发动了攻击。
罗浮生后撤半步，举枪精准点射，在最后一条鬣狗死亡的刹那，一道隐藏的精神攻击如利箭般从鬣狗的身体里爆发出来。
罗浮生心下暗骂一声，果然对于实验区的生物不能依靠以往的认知来应对，外面相对少见的高等级精神力攻击，在这里频繁地就像超市跳楼减价大甩卖似的。
距离太近了，罗浮生只能咬牙准备硬抗。就在此时，从罗浮生身后爆发出一阵磅礴的精神力，迎上了那支“箭”。
两股精神力看似是对撞，其实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，“箭”在瞬间悄无声息地湮灭，精心设计的偷袭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消弭于无形。
沈巍双手落在身侧，手指微微张开。他一直垂落的眼睫终于抬了起来，眉眼间是比实验区的深处还要阴冷死寂的黑暗，无边无际。
他眉目隐隐含怒，如果罗浮生这个时候回头，就会发现他从未见过沈巍如此威严的姿态。
沈巍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，罗浮生甚至觉得他感到有一阵风从身旁席卷而过，然而，事实上他连头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。
风是他的错觉。
罗浮生有点恍惚地产生了一个不合时宜地感慨：果然，暴风眼真的会比想象里更平静。
和身处在风暴中心的罗浮生不同，正面直对沈巍怒火的侯力远没有那么好受。
进入实验区之后，沈巍第一次调用了共感能力，恐惧、悲伤、绝望，所有负面的情绪顺着攻击的痕迹反向追溯，侯力只觉得迎面被涨潮的海浪拍在脸上，几乎瞬间就将他的精神压垮，整个人倒栽葱似的向后仰倒。
罗浮生目瞪口呆。
“共感能力还能这么用？”
举个例子，绝大部分向导进行的是治疗以及辅助性质的工作，他们的能力是安抚性的，通过共感和暗示来对哨兵进行精神疏导。沈巍居然利用共感来进攻，就像是一个本来要给你挂葡萄糖的医生忽然翻脸，拿出一管毒药来直接注射到你的血管里。
罗浮生看了看毫无反击之力的侯力，忽然有点感同身受：温柔医生变成绝命毒师，这他妈也太吓人了！
“我以为是小白兔，最多门牙更锋利一点，原来你是兔斯拉啊……”
罗浮生有点恍惚。
沈巍没听懂：“兔斯拉是什么？”
罗浮生吓了一跳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话念出了声。
他讪讪笑道：“你听错了。”
一直没动静的侯力忽然咳嗽了两声，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。罗浮生庆幸地想：都这样了还能替我解围！之前偷袭我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！
他的枪口稳稳地指着侯力的眉心，提防他发难，就看见侯力抬起脸来，瞳孔竟然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。
侯力面色复杂，一开口就从喉咙里涌出血来，顺着唇角滴落，这让他的吐字变得含混不清。
“罗浮生，真没想到…来的人会是你。”
TBC
